来自日本民歌运动的见解

詹姆斯·多尔西（James Dorsey）教授2024年冬季课程“翻译东亚语言：理论与实践”（Translating East Asian Languages： Theory and Practice）的学生可能会惊讶地发现教学大纲上有几个美国人的名字：鲍勃·迪伦（Bob Dylan）、皮特·西格（Pete Seeger）和伍迪·格思里（Woody Guthrie）。

这部分课程的材料——探讨日本歌手如何翻译和改编美国民谣偶像的歌曲——来自多尔西对 1960 年代日本民歌运动的研究。

“许多最早的日本民歌都是对美国歌曲的翻译或改编，”亚洲社会、文化和语言系副教授多尔西说。

“在翻译过程中有明显的创造性投入，但同样非常清楚的是，这些想法和表达方式来自一个全球社区。演唱一首基于美国反战歌曲的日本反战歌曲，将艺术家和观众与具有相同精神的全球社区联系起来。人们庆祝这一点，“多尔西说。

作为一名翻译家、研究员和文学学者，多尔西的学术生涯致力于探索文化、意识形态和权力的界面。

“日本民歌运动是文化与政治相交的起点——这是我一直被吸引的交叉点，”多尔西说。“从我发现它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参加比赛了。”

追求激情

Dorsey 在寻找能够帮助达特茅斯学院日语留学项目的学生加强和活跃日语学习的材料时第一次接触到了日本民歌。这些歌曲符合他的标准：由以日语为母语的人创作，但对于中级日语学习者来说足够容易理解。

“民歌使用非常简单的日常词汇，但具有政治或意识形态的角度，可以引发有趣的讨论，”多尔西说。“我想，’这东西很棒。’

多尔西还教授日本武术课，作为了解日本文化和传统的“大窗口”，现在他花了十多年的时间研究 1960 年代日本民歌运动的政治、艺术家、歌曲和影响。他在美国和日本的学术期刊上发表了有关该主题的文章，目前正在撰写一本完整的书。他还在他的YouTube频道上分享该运动的歌曲，并在世界各地发表演讲。

多尔西最近在爱沙尼亚的一次会议上通过Zoom发表了关于“kaeuta”（该运动的一个决定性特征）的话题。

“Kaeuta 是一种练习，将熟悉的旋律插入你自己的歌词——任何对你有意义的歌词，”Dorsey 解释道。“1960年代，Kaeuta在日本很普遍;人们提倡使用它，因为它降低了参与民歌运动的门槛。自己想出旋律并不容易。但如果你花几分钟时间，你可以很容易地想出一首流行曲子的歌词，从中获得一些乐趣，并说一些有意义的话，“他说。

“看到这些歌曲的信息如何随着每组新歌词而演变，这真的很有趣。有时主题会非常相似。有时情况恰恰相反。

通过他的研究，多尔西与该运动最受欢迎的艺术家之一中川五郎建立了联系。当多尔西开始参加这位歌手在东京的音乐会时，两人相识。

“演出结束后，我会抓住他，要求和他谈谈，”多尔西说。“有一次，我请他在他写的书的副本上签名;他认为一些美国学者是他作品的粉丝，这很滑稽。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Nakagawa 和 Dorsey 就建立了一种共生的职业关系。

“如果我不确定某些事情，我偶尔会给他发电子邮件询问有关运动的问题，”多尔西说。“他也是一名翻译，有时他会问我有关他正在翻译的问题。几年前，他让我为他想在网上发布的一首抗议歌曲制作英文字幕。

Nakagawa 还通过 Zoom 客串了 Dorsey 的课程——尽管东京和汉诺威之间有 14 小时的时差。

“他总是很乐意和我的班级交谈，即使这意味着他要在晚上 10 点放大到上午 11 点的课程，”多尔西说。“其中一名学生总是在课程结束时要求他为我们表演，他总是很乐意答应。我的梦想是有一天邀请他在达特茅斯校园里度过一段时间，并带领他唱歌，并谈论他的翻译工作。

通过歌曲教授翻译

除了 LSA+ 计划之外，Dorsey 还在他的几门校内课程中利用了他的研究。 日本民歌已成为多尔西翻译课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学生提供了参与文化分析的机会，同时练习更先进的翻译方法。

“我们翻译时的趋势是寻找一对一的单词对等，并遵循机械的语法公式从日语转换为英语，”多尔西说。“你可以用散文来做到这一点，并制作出听起来有点像英语的东西，但当涉及到歌词时，你必须更加灵活和有创造力。

多尔西通过要求学生完成所选歌曲的两个版本来挑战他们的技能和创造力。

“第一种是诗意的翻译，旨在捕捉原始歌词的含义和精神，”多尔西说。“第二个是可以唱出相同旋律的版本。这造成了另一组复杂性，这有助于我们提高用英语写作的能力。

通过第二次翻译，学生们追随多尔西研究的艺术家的脚步。

“这是一个有趣的项目，因为这正是 1960 年代日本民谣歌手正在做的事情：翻译他们听到的歌曲，让人们尝试演唱它们，然后润色它们，”多尔西说。这是一项引人入胜的合作努力。

多尔西的研究在他的课程《东西方社会革命：1960年代的日本和美国》中发挥了更为重要的作用。

“日本在1960年代政治非常动荡，”他解释道。“这很像同一时期的美国，有学生运动、反战示威和大学校园里的抗议活动。

民歌运动是这些意识形态革命的充满活力的亚文化。通过研究这场运动，学生可以从历史的角度了解继续塑造日本政治、艺术和文化的一些力量。

“今天在日本起作用的进步自由主义运动起源于1960年代，”多尔西说。“一个特别的例子是2011年袭击日本的可怕地震、海啸和核灾难。由于福岛核电站发生的事情，反核运动再次高涨。

随着反核运动的回归，kaeuta 也重新出现，为 1960 年代的流行曲调赋予了新的生命。

“灾难发生后，一首名为 《让我们加入东京电力公司 》的歌曲在日本传遍了日本，”多尔西说。“这是一个讽刺性的kaeuta，它嘲笑拥有福岛核电站的公司，为1960年代流行的旋律加上新的歌词，这首歌叫做 《让我们加入自卫队》。”
 
该运动还将独立音乐的概念引入日本，因为受到唱片业谴责的民间艺术家寻求其他方法来分享他们的歌曲。

“1960 年代民谣的创作、发行和欣赏方式打破了唱片业的传统做法，”多尔西说。“唱片公司不再以自上而下的方式编排流行歌曲，而是开始发现和招募来自草根的人。日本民间音乐为音乐打开了大门，让音乐走出了老牌唱片公司以外的地方。

放大充满活力的日语声音 

Dorsey 的最新项目将他作为翻译的工作与他对文学的热情和对 1960 年代日本的兴趣结合在一起：Shoji Kaoru 1969 年小说《 小心小红罗宾汉》的英译本。

“我喜欢它，因为叙述者的声音与我在日本文学中读过的任何声音都不一样，”多尔西说。“它非常口语化——有点像意识流——而且它按时间顺序跳来跳去。

据说这部小说的灵感来自《 麦田里的守望者》的日文译本，讲述了一名高中生的生活被日本顶尖大学的学生抗议活动颠覆的故事。
 
“主人公一直想去东京大学，他的一生都围绕着这个目标，”多尔西解释道。“然而，东京大学的学生示威活动非常暴力，以至于政府决定不接受即将到来的课程。就像地毯从他身下被拉出来一样;这个消息让他开始了为期两天的反省，并为自己是谁以及他应该做什么而苦恼。

对多尔西来说，创作这部小说的英文译本是一个展示和完善他作为翻译技能的机会。

“这部小说的挑战和荣耀在于声音：俏皮、俚语和充满题外话，”多尔西说。要想翻译得好，就需要精通英语和日语，这比翻译一部情节更导向的小说所需的语言能力要高。
 
多尔西于12月在东京会见了作者，他慷慨地批准了英文译本的出版。

“现年80多岁的Shoji非常希望看到这本书的英文版出版，”多尔西说。“我对此感到非常兴奋。这真的非常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