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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大学新闻

通过癌症病人笔记追踪医学生的进展

摘自《致一位年轻女医生的信:医学生活的笔记》,作者Suzanne Koven,哈佛医学院副教授,马萨诸塞州总医院初级保健医生和常驻作家。

我害羞地敲了敲艾伯特·布莱克病房开着的门。我只知道他54岁,得了白血病。我看着他打了几秒钟的瞌睡,然后又更坚定地敲了敲门。我注意到他憔悴、苍白的脸和干瘪的胳膊,就像我们在笔记中记录的那样,布莱克先生“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要老。”他睁开眼睛,微笑着,朝床边的椅子点了点头,邀请我坐下。突然间,他看起来更年轻,更健康了。我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一幅全息图,两幅图像交替出现,一幅移到另一幅,就布莱克先生而言:病人/病人/人。

我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第一年的春天,在一门名为“临床技能”的课程中,被安排采访布莱克先生。几周前,我和同学们兴奋地坐在一个演讲大厅里,由一家制药公司提供,每人都得到了一件浆硬的白大褂和一个绣有字母的黑色皮革医生包,包里装有一个耳镜、一个检眼镜、一个听诊器和一个反射锤。每周,我们会穿上外套,提着包去医院,四五个人一组,去见一位指导老师,他教我们如何记录病人的病史,以及如何使用我们的工具。我们穿过医院的走廊去参加这些会议,希望我们不会被误认为是医生——同时也希望我们会被误认为医生。

在去开会的路上,我们穿过医院的走廊,希望我们不会被误认为是医生——同时也希望我们会被误认为是医生

之前决定医疗事业,年后我想成为一名记者,我渴望成为一个演员,我的新服装和道具让我觉得好像我是在舞台上,轰动了脚本我新记忆,长列表的问题我们应该问病人:他们有头疼,复视,耳痛,流鼻血吗?他们是否接触过奇异的鸟类或吃过未经高温消毒的奶酪?他们是否有胸痛,当他们深呼吸时疼痛,或者当他们吃饭或走路时疼痛?这么多问题,对我们来说就像哲学一样抽象,因为我们还不知道哪些疾病可以通过鸟类或奶酪传播,也不知道我们得出的症状意味着什么,更不用说如何治疗它们了。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当我们了解的更多的时候,我们会根据病人是否有有趣的疾病或者在体检中有戏剧性的发现来选择他们进行采访和检查。我们会被派去看结节病患者;听听那个带着朗奇的女人的胸部,她的呼吸声如此响亮,连初学者都不会错过她的肺炎;把自己介绍给韦尼克脑病患者(慢性酗酒会抹掉短期记忆),然后我们等五分钟,回到房间,再把自己介绍给那个病人,而那个病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完全忘记见过我们了。然而,在临床技能中,病人被挑选出来是因为他们有耐心。那些同意让医科学生在上面练习的人可能会有几十个队伍来一遍又一遍地问同样的问题。你为什么来医院?这种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以前吃过这样的东西吗?你为什么来医院?是什么让它变得更好或更糟?你为什么来医院?

布莱克先生很有耐心。他也是一个天生的健谈者,他说他不介意在他乏味的住院期间与学生聊天来打发时间。他把自己的故事讲了很多很多遍。然而,当轮到我拿着我的笔记板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时,布莱克先生并不吝惜。是什么把他送进医院的?嗯,他说,靠在枕头上,悠闲地吸了口气,是这样的:大约一年前的一个下午,他在指导他10岁孙子的棒球队。自从他的母亲,也就是布莱克的女儿,染上了毒品,交了一个在布莱克看来是铁石心肠的失败者的男朋友之后,他就花了更多的时间和这个男孩在一起。不管怎样,他站在本垒后面,敦促一个孩子盯着球,突然他感到头晕。他紧紧抓住铁链栅栏,以免摔倒。当他看着自己紧紧裹在金属线里的手指时,他注意到它们是多么苍白。

“我绘声绘色地描述布莱克先生苍白的手指抓着铁链栅栏,他孙子的眼泪,上瘾的女儿和她的失败者男友,这些都让我畏缩。”

布莱克先生去,通过救护车的到来,他的孙子在哭从左外野,第一和第二和第三轮化疗期间,他的妻子每个人都为她一直举行,包括布雷克的女儿,不久之后她父亲的疾病,发病他已经抛弃了毒品和男朋友,很快就会带着他最喜欢的饼干过来,尽管他怀疑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胃口吃这些饼干。

我记下了所有这些信息,几天后,在我的导师批准了我的报告后,我把它藏了起来,只是出于情感上的原因,以为我再也不会看它了。

然而,几个月后,我在书桌抽屉里翻来翻去,寻找关于布莱克先生的纸条。我现在已经是第二学年的尾声,在肿瘤科病房轮岗,他再次被收住。我问是否可以派我去照顾他。布莱克先生不记得我了,他比我上次见到他时病得更重了,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向我打招呼,面带温暖的微笑,并向我挥手鼓励。他再次容忍了我的历史课,尽管课上的内容仍然很枯燥,但由于我对该问什么问题有了更好的理解,所以课上的效率稍微高了一些,这样他就不用像以前那样死记硬背我背的所有问题了。我问布莱克先生感觉如何,了解了他治疗的最新进展,但进展并不顺利,然后离开房间,到护士站记下了他的药物、过敏反应、测试结果和其他数据。作为一名临床专业的新学生,在我离开之前,没有人希望我完成我的笔记,我认为自己很幸运,在家里等待一份关于布雷克先生发病的详细报告,我可以很容易地添加到我刚刚记录的内容中。

我在一个文件夹里找到了它,里面装着我在大学时写的论文。我绘声绘色地描述布莱克先生苍白的手指抓着铁链栅栏,他孙子的眼泪,那个上瘾的女儿和她的失败者男友,这些都让我畏缩不前。这些都不重要。现在只有布莱克每天的发烧图表和实验室值,他的静脉输液和尿量,以及他的化疗方案。这些都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不像他的故事,不管布莱克先生多么用心地和我分享,都与他目前的医疗状况无关。我把旧纸条扔回了文件夹,里面还有我写的关于《荒凉山庄》(Bleak House)和《达洛维夫人》(Mrs. Dalloway)的文章。我的结论是,它和它们一样毫无用处。然后我写了我的新纸条,就好像我从来没有见过布莱克先生,就好像我从来没有听过他的故事。

版权为Suzanne Koven, 2021年。经出版商W.W. Norton &公司,公司。保留所有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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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旨在传播新闻信息,原文请查看https://news.harvard.edu/gazette/story/2021/10/an-excerpt-from-suzanne-kovens-letter-to-a-young-female-physician/